天阶夜色凉如水

作者：何久自
2015/06/09首发于：春满四合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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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几年前曾经试图写过长篇，但是写了几章就不了了之了，害人害己，于是这
次提笔就準备写短篇。本文描述了一对夫妻分别异国的故事，全文均是对话，以
语气助词和标点符号描述对话之外的场景。因为只有对话，所以阅读节奏请比平
时慢一些，一句一顿。如有「……」，请不妨停一下，感受一下难堪的沉默。

　　我不清楚别人是否有用过这种文体。我本来要通过异国恋夫妻的视频对话来
推动故事情节，写到一半，索性把对话之外的文字都删了，做个大胆的尝试。请
各位尽情批评指正，小弟不胜感激。为便于区分，文中红字是妻子的话，绿字是
丈夫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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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老公～～我大姨妈来了，肚子好痛……」

　　「多喝点热水，用热水袋捂着肚子。」

　　「不嘛，不管用，还是好痛。」

　　「那喝点红糖水吧！」

　　「哦，好吧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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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老公。我今天在超市买了好多东西，拿回家手都勒红了。」

　　「下次别买那么多东西了，多去几次。」

　　「你以为我想啊？超市那么远，去一次要两个钟头。」

　　「你说国外怎么穷成这样了，市区连个超市都没有。」

　　「你还好意思说，人家外国人都有车，要不是你让我申请出国挣补助，我愿
意来啊？我连花三个月工资买辆二手车都不捨得，我为了谁！」

　　「是我不好……老婆……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「这样吧，那个博士生小陈不是有车吗？他一直对你挺热情的，下次让他带你
去超市吧！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「好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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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老公，今天下班小陈请我吃饭。」

　　「嗯，少喝酒，早点回家。」

　　「放心吧，老公。」

　　「嗯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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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老婆？」

　　「在哪了？」

　　「老婆？」

　　「还没到家吗？」

　　「哎，老公，我回来了，有点晕乎，我直接去睡了。」

　　「好，晚安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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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老公，我今天下班请小陈吃个饭。」

　　「好。」

　　「怎么啦？老公你不高兴吗？」

　　「没有。」

　　「哎呀，你别多想，上次人家带我去超市，又请我吃饭，我答谢一下。」

　　「嗯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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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老公，我想要了～～」

　　「哎，小骚货，把按摩棒拿出来，打开，放在小豆豆上，我舔一下，舔一下
你的阴蒂。」

　　「老公～～我不要按摩棒，我要大鸡巴～～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「老公？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「老公你怎么了？」

　　「你上次不是说小陈对你有意思吗？」

　　「老公你说什么呢，你不相信我吗？我……」

　　「你在外面赚钱辛苦，不要委屈了自己。」

　　「老公你别这么说，我只爱你一个人啊，我哪有。我回国，我辞职还不行吗？」

　　「别孩子气，宝宝再有三年就要上小学了，你算算咱们还差多少钱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「不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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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老公，我今天逛街新买的裙子好看吗？」

　　「挺好看的。」

　　「这件呢？」

　　「也挺好看的……小陈的眼光不错。」

　　「啊……老公……不是……不是小陈……那个……」

　　「没事儿，你也好久没逛街了，那边的衣服那么便宜，不多买几件衣服可惜
了。」

　　「嗯，老公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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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老公，《少年Ｐｉ的奇幻漂流》你看了吗？挺好看的。」

　　「嗯，前天晚上在家看了。」

　　「老公，这个电影应该去电影院看的，我跟你说，那个３Ｄ效果可好了，我
都想再看一遍ＩＭＡＸ的了。」

　　「我跟谁去电影院啊？自己去电影院看电影还不如在家呢！」

　　「老公……你……也可以去看个电影嘛！」

　　「不用啦，宝宝还得照顾，妈这两天也有点累了，我晚上下班得早点回家。」

　　「老公你真好～～」

　　「知道就好，你个没良心的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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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老公，週末我跟华人联谊会去野营。」

　　「好。」

　　「带盒安全套吧！」

　　「老公你说什么呢！我跟婷婷住一个帐篷！」

　　「带着吧！」

　　「我哪有那个东西？」

　　「买盒吧，说不定什么时候用得着。」

　　「什么时候用得着！你什么意思？」

　　「你别误会，我听说你那边治安不好，你注意保护自己，万一遇到歹徒，别
被感染，也别怀孕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「买一盒吧！」

　　「好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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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老公，你看我们野营的照片。」

　　「你最近买的牛仔裤挺多的，你以前不是不爱穿吗？」

　　「嗯……呃，现在突然挺喜欢了。」

　　「哦。」

　　「我看你好像买了新ｂｒａ。」

　　「嗯，上次维秘打折，买了三条。」

　　「我看看。」

　　「那两条都洗了，这件在身上，你看。」

　　「是挺好看的。」

　　「那是，你说的嘛！」

　　「我说的什么？」

　　「眼光不错～～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「是啊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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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老婆你今天脸色挺好啊！」

　　「啊……嗯……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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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老公？」

　　「哎。」

　　「你怎么了，今天没上班？」

　　「没……哎不，上了……呃，昨天晚上晓刚拉着我喝酒，喝断片了，头痛。」

　　「你别喝那么多酒，注意点身体，跟他们有什么好喝的。」

　　「嗯嗯，唉，你放心吧……」

　　「嗯，你好好休息，我晚上下班再找你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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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老公，老公，你睡了吗？」

　　「刚才睡着了一会儿，头痛，睡不深。你刚下班？这都几点了。」

　　「早到家了，今晚加了会儿班，有点累，回家泡了个澡。」

　　「哦，你也早点休息，挺晚的了，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，我继续睡。」

　　「好，老公你睡吧，我沖个澡就睡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「好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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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老公，过两天我休十天年假，想去西部自驾玩几天。」

　　「好，那边人烟稀少，你注意安全。」

　　「嗯，放心吧，他带把枪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「呵呵，是带两把枪吧？」

　　「老公……」

　　「你们也注意安全，多带点。」

　　「嗯……老公～～这几天没办法跟你视频了。」

　　「没事，我知道。玩得愉快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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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什么声音啊，你们房子今天有人搬家？」

　　「呃……嗯……隔壁房间……那个……」

　　「哦，毕业了。」

　　「嗯……」

　　「挺好的，要是来个印度人，整天半夜放音乐，你都睡不好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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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老公，等下我拿一下水杯，放在客厅里了。」

　　「好。」

　　「老公，等下我拿一下纸巾，放在客厅里了。」

　　「好。」

　　「老公，等下我拿一下手机充电器，放在客厅里了。」

　　「好。」

　　「老公，我腰痛。」

　　「你去把枕头拿回来垫腰后面吧，你白天坐得太多了，要多活动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「好……」

　　「以后咱们就在客厅视频吧！」

　　「啊？」

　　「三楼就你们两间卧室，他不会嫌你佔用公共区域吧？」

　　「呃……不会吧……」

　　「房租挺贵的，没必要。」

　　「好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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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老婆，那鬼佬在说什么？」

　　「他说客厅是两间卧室公用的，我不应该在这打Ｖｉｄｅｏ　ｃａｌｌ。」

　　「哦，那就回卧室打吧！」

　　「啊……这……」

　　「没事儿。别打扰别人。」

　　「哦，好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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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那么靠前干什么？整个屏幕都是你的脸，退一退。」

　　「哦，好。」

　　「这床挺大的呀，国内没见过这么大的。」

　　「嗯……Ｋｉｎｇ　Ｓｉｚｅ，和国内的标準不一样。」

　　「哦，Ｋｉｎｇ。」

　　「老公～～」

　　「挺好的，床大睡得舒服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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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老公，他到楼下了，我先挂了。」

　　「先别挂！」

　　「嗯？」

　　「手机放纸巾后面吧，露个摄像头。」

　　「啊？不要！」

　　「求你了，老婆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「你再叫一次老婆……」

　　「老婆……」

　　「好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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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讨厌，一回来就要。哎呀，先洗洗。好好好，我舔，真恶心。哎，轻点，
别咬啊……轻点……唔……就这里……再舔一下……」

　　「唔，慢点，对，进来了。轻点嘛……哎……就是这里……哎……对……深
一点……快点……再来一下……老公……是你厉害……当然是你厉害……你是大
老公……」

　　「老公，老公……老公……老公……不要……啊……再快点……使劲啊……
啊……老公……老公……老公，我到了，到了……啊……呼……」

　　「老公你射了吗？我看看～～」

　　「你先去洗洗，臭死了。哎呀，别抹我身上，讨厌！」

　　「老公你也射了吗？」

　　「嗯。」

　　「老公……我刚才……」

　　「你喜欢就好。我很高兴。」

　　「嗯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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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教委的手续已经办好了，宝宝可以入学了。房贷五年就能还清了。」

　　「嗯……我现在，现在还挺习惯这边的生活的，再说，我在这边两年就能把
房贷还清了，到时候再回去。」

　　「好。」

　　「那个，他……他想去一趟拉斯维加斯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「好。」

　　「祝福你们。」

　　「老公……」

　　「你别这么说，我后年就回国了。」

　　「嗯……」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【完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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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一点注释：
　　（１）标题取该诗后一句。
　　（２）拉斯维加斯是着名结婚圣地，不对新人身份进行查验。
　　（３）本文所述异国并无特指。美国，加拿大，澳洲均可代入。
　　（４）情节虽未明说，应该可以猜到，如果有不清楚的地方，容后再补。